绿到深处的黑色——劳伦斯诗歌中的生态视野

闫建华教授在上海外国语大学攻读博士期间，是一个在各方面都走在前面的佼佼者。她说话、写文章几乎没有华赡的辞藻，没有飘飘漾漾游丝一般的思想。但她酷爱学习，对于学术界前沿的新玩意有一种无餍的好奇心，往往有了心得，便会从安暇中被鼓荡起来，写下流畅、激起四处漾开波澜的文字。闫建华教授这本专著是以博士论文为基础写就的，其研究对象是英国作家劳伦斯的诗歌，研究的主题是用黑色来表征劳伦斯的生态意识，研究的结论是劳伦斯是一位了不起的生态预言家。或许读者会打上一个问号：人们总是习惯性地选择绿色来作为大自然的象征符号，生态应该与绿色挂上钩，怎么与黑色搭上关系呢？作者指出：“黑色/黑暗在劳伦斯笔下象征着自然大化的本源和本质、非理性、性爱、原始主义、动植物以及死亡等方面，而这些方面又在很大程度上与生态批评所关注的主要内容和焦点是相合的，这说明劳伦斯笔下的黑色既有着宽广的主题覆盖面，又有着深厚的绿色生态蕴意，因而在广度和深度上都做到了黑色与绿色的融汇。”作者还认为：“劳伦斯对万物有灵的原始自然宗教的皈依、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对地球是活的有机体的洞见，等等，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已经预示了当代生态思想的诞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劳伦斯的生命哲学首先应该被看作是当代生态思想的源头，其次才是反正统文化运动的源头。”我认为，作者的这些观点很有见地，这种有见地的观点反过来又证明了作者是一个对学术有热情、有追求、有思考的学者。其实，劳伦斯也是我很喜爱的一个作家，这里请允许我把“史教授随笔”中一段关于劳伦斯的文字转录如下：巴黎是法国的首都，是当今世界时尚潮流的引领者。巴黎是美丽的，它有一条塞纳河，有1889年为万国博览会建造的艾菲尔铁塔，有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卢浮宫，有法国人感到自豪的“世界上最美丽的散步大道”——香榭丽舍大道，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索邦大学，有拿破仑为彰显自己战胜奥普联军而建的凯旋门。应该说，说到法国，你不能不提到巴黎。英国著名作家D.H.劳伦斯写过一篇文章，题为《小说和感情》（“The Novel and the Feelings”）。他认为，我们的文明没完没了地弹奏一根弦，只有“嘣”“嘣”“嘣”的一个音符。音符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排斥其他的声音就可怕了。我们受的教育是政治、地理、机械，还有软饮料、烈性酒的知识，再加上社交时的节俭和奢侈方面的知识等，“但是，说遍了法国，却没有提巴黎，说遍了哈姆雷特，却没有提丹麦王子，说到了砖，却没有说做砖必需的材料。”他进而解释说:因为我们对自己几乎一无所知。这里，劳伦斯所谓的“自己”是指人的内心情感。他认为，只有思想，没有情感，那思想就是装在“废纸篓”里的东西。他把情感比喻为一个黑暗的大陆，他描绘内心像暴风雨一样翻滚混杂的纷繁情感时用了一连串生动的比喻:“有的情感像狮子一样在吼叫，有的情感像蛇一样在蜿蜒滑动；有的情感像雪白羊羔一样在“咩咩”叫；有的情感像红雀一样啭鸣；有的情感绝对沉默，却像溜滑的鱼儿游得飞快；有的情感像牡蛎，间或敞开发泄出来。”他认为，读文学能让我们更加懂得“情感”，获得了解人自身的知识。我想，假如科技发展了，生活方便了，但我们的思维却变得机械了，内心的情感枯竭了，我们究竟是得到的多呢，还是失去的多？当我们关心涉及生活方方面面的事，关心怎样丰富生活的时候，真的不能说遍了法国，却没有提到巴黎。从以上我那段似乎是“狗尾续貂”的话中读者可以看出，劳伦斯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伟大作家，值得我们认真研究，而闫建华教授又从一个比较独特的视角来研究，并取得可喜的成绩，更是值得褒奖。史志康中国英国文学学会副会长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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